这种事不知道已经发生多少回了,并且不知道还将要发生多少回。我坐在这个破旧,却规模庞大的餐馆里,面前对着的红木方桌已剥落了漆;上面摆着一碗牛肉汤。总是,总是这样。每次,我点蔬菜沙拉,他们就会给我上牛肉汤。要是点牛肉汤,上来的可能就是三明治。一份酱汁,替代的确实咖喱。总之,他们总是弄错,不管我来多少次,总不会有我想要的。 在闷热,潮湿的空气中,头顶上无数个风扇呼呼作响。奇怪的是,没有一个人说话。周围,像这样一模一样的餐桌坐满了人,摆满了整个大厅,兼职看不到头。 我想,是不是我弄错了呢?也许我搞错了名称,确实,我面前的就是蔬菜沙拉。也许是,也许不是。即使是,我已接受过这样的安排无数次,那么在继续接受下去又如何呢? 我想:他们中是否有人也和我有着一样的心思呢?为着这可能是牛肉汤有可能不是的东西苦恼。于是,我注视起离我最近的一位漂亮的姑娘。她面无表情地用叉子将沙拉酱拌得更均匀一点——暂且称呼为沙拉酱。我看着她,目光已将她的耳廓描摹了千百遍,可她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我。 可是即便有人也在和我一起苦恼,我又怎么能知道呢?大家看上去都乐于欣赏面前逞端上来的食物。 慢慢地,我鼓起了勇气,我要去找柜台。这份勇气来自于千百遍想象中的演练:也许,柜台里的人温柔地跟我道歉,并且重新给我上一份沙拉;也许,他们暴躁地呵斥我,让我赶紧离开柜台,别妨碍他们工作。也许他们解释,也许不解释。也许他们给我一份新的沙拉,也许不。 我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柜台,它小小的,藏匿在一个角落里;柜台后面藏着一个坐着的,忙于计算的女人,周围散落着一摞又一摞草稿。从她的面容看不出她的年纪。我用手敲敲柜台,她看到了我。 听完我的叙述之后,她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“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她的笑透出一丝疲倦,马上又落到草稿纸中了。我突然明白了。一瞬间,我身上燥热不安,夕阳的蒸汽简直要从我脑门那里跳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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